西方的汉字偏见与东方的汉字精神
2007/10/9 8:23:02
源:中华读书报 2007-09-14
索绪尔在讨论文字符号的任意性概念时,为人类的符号性书写划定了两种文字系统:表音文字系统与表意文字系统;前者指涉西方的拼音语言,后者指涉东方的汉字语言。实际上从莱布尼兹到黑格尔以来,西方学人一直对其所操用的拼音语言及其负载的全部文化传统持有一种血统、民族与地域的傲慢,德意志的这两位哲人巨匠都曾以思者的睿智轻率地对东方汉字语言施加一种贬损性的评价,即如莱氏所言:中国人要花一辈子才能学好书法。不错,睿智者的无知往往来自于他们不经意的种族傲慢与文化偏见。
文字是语言行为的符号性终结,并在语言发生行为的过程中划出了思、言、字的等级序列。一个民族的全部文化传统及其可具评判性的价值因素最终统统被铭刻在书写的文字中,然后凝固为历史,呈现为价值尺度上张显的神圣与卑微。正是如此,部分西方学者带着一种拼音语言操用者的傲慢与无知嘲讽汉字书写,构成了西方学人对东方的“汉字偏见”。但西方学人并非一如既此,在德里达看来,所谓“汉字偏见”其实就是一种象形文字的偏见,汉字概念铸就了西方人的一种具有幻觉性的想象。西方拼音语言的抽象性与西方形而上学的体系构建交织在共谋中,同步走向精致的逻辑思辨及其规限性与暴力性;也正是如此,后期海德格尔认为西方建构形而上学的哲学语言陷入于规范的逻辑中,失落了语言的原生态意义,所以海德格尔在超越形而上学追问思与诗的原生态语言时,让他的追问在体验荷尔德林的诗中以此充满了生命的始态魅力,那就是超越形而上学前的诗性思维语言。
从德里达的解构策略所关涉的语言学问题来看,在西方拼音语言那里,声音是使意义出场的一级所指,而文字是使声音出场的二级所指,因此拼音书写是嵌放在意义与声音之间的使意思延缓出场的衍生物,鲜活的言谈一旦被书写下来,恒定为一种物质性铭刻,意义便被遮蔽了。也正是如此,德里达为了解构西方的传统文化——形而上学,以凸显西方的拼音文字颠覆了逻各斯中心主义。但无论如何,西方的拼音文字还是在书写中记录且构成了西方的历史与文化。
德里达在崇尚书写——文字以颠覆语音中心主义的逻各斯话语暴力时,德里达及其之后接受、走进解构主义策略的部分中国学者,因此发现了东方的汉字是以书写直接使意义出场的一级所指。在21世纪当下中国如此后工业数字化的时代,我们意外地重新发现了汉字及其原生态的语言生命力,重新发现了汉字思维、汉字意象是规避于逻各斯中心主义等任何形而上学之外的一套鲜活的始态语言。几千年的汉字终于在当下本土的母语言说者之心目中神圣起来。
也正是如此,一批思想着的语言学者在2007年的夏日上海云集于复旦大学中文系,在命题为“中国文化研究的汉字转向”的学术对话中,就汉字及其文化传统进行着反思性对话,他们重新发现与厘定了汉字的品质及其承载的伟岸的民族文化内涵。
上海师范大学的陈五云教授认为,此次学术对话是在一种严格的含义域中使用“汉字”一词的:汉字是与记录口语的纯符号——拼音文字相对应的汉民族书写符号,正因为汉字是直接使意义出场,直指历史的本体,汉字以其表意性书写直接承载着丰厚的汉文化民族精神及其鲜活的文化内涵,同时,汉字也正是以其书面语词汇和书面语文法直接打造了汉字思维下的全部中国文化传统。
汉字是中国汉语操用者的思维形式,书画同源,汉字思维的意象性决定了在中国文化传统内部没有构成体系化的形而上学,因此,汉字传统文化在某种程度上规避了本体论的暴力话语,在道家哲学那里表出为一种诗意性、体悟性与审美性的宇宙终极猜想话语。
此次与会学者认同了复旦大学申小龙教授和中国海洋大学的孟华教授提出的以汉字为中心为中国历史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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